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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從小在教會中長大,大概從上小學前開始,爺爺與媽媽就帶我們這些小孩去教會上主日學。從小學三年級至今,我都在新莊循理會聚會。在循理會,我曾經是北區教育組的青年同工〈簡稱循青同工〉,時間大約是從1997年到2003年,也就是到大學畢業為止。現在回想起來,雖然我當時主要在做的事工是籌備活動與營會時的行政與帶領,可我們的營會是為了中學生與大學生辦的。如果這樣思考,從我高二開始,就已經跟學生福音工作相遇了。雖然,透過教會宣傳的營會,參加的大多已經是在教會聚會的孩子,所以方向比較類似教會學生青年的靈命造就。我們雖然也籌辦福音營,可是仍然藉著營會無法直接接觸或遇見還不認識耶穌的的青年們。

  1995年,我在唐崇榮牧師的神學講座中,首次回應上帝全職事奉的呼召,當時我只是個國中二年級的學生。也許有人會想問,我年紀那麼小,怎麼能確定不是一時激情?我還記得,那天聚會結束後,帶我去參加神學講座的郭麗淑傳道就問我,怎麼會想要往前走〈因為呼召的內容是,有感動全職奉獻的人,站起來走到台上,我到現在都還清楚記得我跪在舞台地板上禱告的膝蓋的觸感〉?我那時只說,因為我真的覺得「坐不住」。也許當下看起來不是很充分,可是其實這就是最完整的回應了,是上帝親自呼召我,上帝那麼愛我,我怎可能不回應主呢?從那時起,我知道我的生命的價值與道路,就是要一生被主使用。

  1997年開始,高二的我加入循青的服事,每每在營會當中聽到講員對全職事奉的呼召,我總是走上前去點蠟燭,或是丟入柴火〈這是我們循理會的獨特儀式,象徵我們的生命願意為主焚燒〉,因為知道自己已經被呼召了;而我一直以為,大學畢業後,我會工作個幾年,等我存夠錢去念神學院,也許就可以去考考看。這是我剛開始對於全職奉獻的概念──作一個教會裡的傳道人。直到上了大學,接觸了校園福音團契,我才知道原來有一群對學生福音工作有特別的感動的人,他們也是全時間奉獻在做神國的工的傳道人,不過在那時我也只是多了這個「知識」而已,根本沒有想過,上帝居然會在日後帶領我開始尋求加入校園福音團契的感動與可能性。

  1999年,考進輔仁大學新聞傳播學系的我,初次接觸校園福音團契。我在輔大團契中第一次有跟同儕一起敬拜與服事上帝的經驗,感動之餘,我決定留下; 2000年,升上大二,我正式開始校園學生福音工作的服事,與同班同學張予晅一起接下小家長的服事,不但是我在校園中服事的起點,而且是我較不熟悉的一環──關心與關係。真的謝謝上帝,讓我與予晅同工。她常給我許多重要的提醒;同時也是個很棒的屬靈同伴,在那一年當中,我們分享彼此的喜樂,也分擔彼此的軟弱,共同經歷神在我們當中的奇妙帶領。從予晅身上,我重新認識了基督的愛的表現─對人的關心以及與人的關係,學習如何在與人打招呼時自然的問「你好嗎?」;學習如何發自內心地去關心、想到他人的需要。那一年,我們兩人每週都會用2小時,為著小家的事工、弟兄姐妹的狀況、小家同工間的配搭、我們兩人的同工狀況一起禱告,到現在,我都沒有忘記那種同心服事的感動。

  在輔大團契的第三年,我擔任策劃同工群中的靈修同工。因為安排聚會內容與邀請講員的需要,我開始認識除了我的輔導黃旭榮傳道之外的其他校園同工,也開始認識校園福音團契對於大學團契的四年聚會內容原來有相當完整的規劃與設計,八個輪流的神學主題〈如:聖父論、聖子論、聖靈論、救恩論、末世論、教會論…〉,查經講道,造就類的護教學、倫理學、靈修神學…我開始了解,校園福音團契的希望是,一個願意委身在學校團契中的大學生可以在4年中被造就成一個有整全信仰價值觀的門徒。而擔任靈修同工的這一年,我仍然比較工作取向,但開始越來越習慣去接納同工的需要,然而還不夠,當時我還太年輕。

  升上大四後,服事雖已交棒,我們這一屆的同學都還保有固定參加學校聚會的習慣,也還是會去參加大專靈修班。在2003年1月22日,大專靈修班的校園宣道之夜,當時的總幹事王裕一牧師在台上說了這樣一句話:

  「只有好好做青年學生工作,10年後台灣教會才不會有問題。」

  這是我第一次,真實地,用心地聽到了一位校園的全職傳道同工敘述他對學生福音工作的負擔。我被這句話「打」到了。於是,我把這句話抄寫在一張小卡裡,夾在我的聖經中,打算常常提醒自己這份感動。可是那時我還不明白,上帝已經把學生福音工作的種子,悄悄地撒在我的生命中。

  還記得,就是在2003年1月22日的那個晚上,大概是熄燈後不久,我在書攤邊與王裕一牧師聊天。我對他說,我清楚上帝要我全職服事,可是我沒有錢去念神學院,我就是小信,沒辦法不為這些事擔憂。念神學院跟你們一進校園就有薪水是不一樣的,我真的覺得我很憂慮,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他回答的大意是,如果上帝呼召,他就會親自預備的。然而這些話在當時無法安慰我,我還是很焦慮。

  大學的最後一個學期,因為我的同學陳怡安的感召,我與怡安一起回到我們的母校──松山高中,因著上帝的恩典,沉寂已久的松山高中團契復活了,我有幸擔任了一學期的輔導,但實在不覺得自己做了什麼。只是開始懵懵懂懂地覺得,雖然還是有很多軟弱與怯懦,但對於校園裡的學生福音工作,我好像真的有一份關心。

  大學畢業後,我的第一份工作是在財團法人台北市新合唱文化藝術基金會擔任執行編輯,並兼作課務行政與出納。工作內容既多且雜,又因為是脫離學生身分後的第一個工作,壓力與不適應自然不在話下。然而優點是,只要我有辦法把工作處理完,我可以休一週的長假。所以,我參加了2004年2月的大專生命體驗營,與侯之惟弟兄一起配搭小組輔導的服事。這是我第一次擔任福音營的輔導,真的感到緊張與不安。營會開始的前一個晚上,藉著整理得救見證,我更確定,輔大團契實在是我人生中重要的關鍵。如果沒有輔大團契,我今天是什麼樣子,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四年來,輔大團契以及校園福音團契的造就跟裝備,讓我可以更確定這份信仰、經歷這份信仰,也更學習如何活出基督徒的品格,以致於我可以站在眾人面前服事上帝。倘若不是靠著上帝,我不可能「為所欲為」。因此,服事的重點應該是,上帝要我做什麼,以及上帝如何讓我去達成他要我做的事。若不是有上帝與我同在,我實在是不能的。而因為上帝願意使用我,我才能夠有機會在分享福音與生命的陪伴中同樣經歷上帝的恩典。

  2004年7月,我再度爭取到了一週的休假,參加第九屆青年宣道大會。其實,在升大三前的暑假,我曾參加第八屆青宣,可是並沒有覺得上帝有在第八屆青宣中給我任何的感動與呼召。再去參加第九屆青宣,初衷只是要讓自己可以離開繁雜的工作環境,有個可以與上帝安靜對話的時間與空間,但並沒有預期什麼。

  青宣的講員,韋華(George Verwer)牧師在三次講堂,特別是兩晚的培靈中,給了我非常清楚的幫助,也許「我在這裡,請差遣我」真的是很熟悉的上帝的話,更不是第一次聽到講員用這段經文作為講章的內容,然而卻很真實地在韋華牧師的呼召中,在上帝的引領中,再一次與神立約。我的一生若不是給主用,在世上的評價都會過去,只有為主做工,其價值才是在神的預定救恩中有份,將來必有公義的冠冕為我存留。第二晚,韋華牧師呼召已清楚要成為全時間奉獻的宣教士,並要有感動的人走向前,去「地球」旁伸手觸摸有負擔的國家。在那個禱告中,我確定了上帝不是要我去做一個宣教士,因為我真的沒有感動,跟以前每一次回應全職事奉的呼召迥然不同,但是我知道我心中常常記掛許多宣教工場的需要,過去幾年中我也常為校園網站中、宣道視窗中所提到的宣教需要禱告,於是我清楚,至少上帝很早就徵召我成為代禱勇士,用禱告支持和紀念許多的宣教事工,我也盼望我能成為更有能力的人,能為有需要的人多多奉獻。另外,也讓我更確定,以前每一次回應全職的呼召,真的不是出於一時情緒上的感動,感謝主,用一個不是呼召我的呼召,讓我更堅定祂對我的呼召。

  在第九屆青宣的分組中,其中一組我選擇了「學生福音工作」。剛開始只是想,第八屆青宣時我已經選過「全職」組了,這次應該選個不一樣的;但等我真的坐在分組教室,聽正宏哥等校園同工簡報校園的異象與需要,看著播放中的介紹短片,我忽然有了一個很清楚的感動,是在觀看其他地區的福音需要時從未有過的感動:

  「如果我能在那些畫面之中,會是如何?」

  當時,自己都有點嚇著了,我問上帝,這是什麼意思呢?這是你的呼召嗎?有這麼容易就可以清楚嗎?

  在青宣結束前的最後一個晚上,有禱告會,有晚會。現在我記不大得細節,只記得王裕一牧師對於全職奉獻的呼召的極簡用詞:「如果上帝呼召你,你就站起來吧。」我站了起來,就像是以往多年來每次的站立,因為我是在貫徹從1995年開始的感動與決心。開口禱告時,一開始,我是這樣跟上帝說的:

  「上帝,怎麼辦,我已經算不清楚這是我第幾次站起來了耶!」

  然後,非常突然地,我真的就像是被擊打一般,眼淚就掉出來了,而且是痛哭流涕的那種大哭。我邊哭,邊又問上帝:

  「上帝啊,我這麼糟,這麼不夠也不配,你為什麼還要用我?為什麼你居然還要用我?」

  就在那一刻,我再次被上帝提醒。如果上帝要用我,他就是要用全部的我,不只是時間或金錢而已,上帝要使用的是我的全人與全心,我的不好完全不可能成為上帝不能使用我的理由,上帝是自己選召人,並且不會對自己的選召後悔的。

  從青宣回來後,2004年8月,我第一次與我輔大團契的輔導旭榮哥談到想尋求加入校園福音團契的方向與負擔。我很認真地詢問,如果要進校園,會有怎樣的審核過程;又要如何才能確定自己的呼召是不是校園,還有什麼時候才該進校園。還記得我問旭榮哥,就算我覺得我對學生福音工作有負擔,我怎麼知道上帝不是要帶我去學園傳道會?因為當時我很擔心自己是因為大學時代與校園福音團契最熟悉,才會覺得自己對校園有感動與負擔。旭榮哥說,「可是上帝在你唸大學時,沒有帶你去學園啊!這也是上帝的帶領。」「等你哪一天覺得不進校園你就受不了了,大概時間就到了。」當時覺得這些建議好像還是不夠明確,然而在那時間點,已是最貼切的答案了。

  2004年8月底,我換了新工作,轉換跑道,成了民意代表的助理。那時我已經開始思考,多元化的工作職場應該可以為我以後陪伴學生的視野上面加分不少,所以我決定尋找一個跟第一個工作行業完全不同的工作。謝謝上帝,讓我在求職上幾乎沒有遭受任何困難與壓力,上帝果真親自開路,也讓我在一年的政治圈生活中很深刻地體會,自己真的不適合從事新聞相關工作,雖然我當初是因為覺得自己有興趣才念新聞系,可藉著這份工作,我才終於承認自己完全沒有「新聞鼻」,我不可能因為興趣成為這行業的頂尖。並且,我看到不管是媒體或是民意代表,根本無法解決任何人的困難與苦境,只是濫用公權力作一些諂媚選民或閱聽人的發聲出口而已。權力無法讓一個人的生命更好,也不可能從權力找到生命的答案,生命的答案只在於那看似不可見的基督耶穌。

  2005年1月,我領了校園福音團契的申請表,並且回到輔大團契,以配搭輔導的身份關懷團契中的姐妹。於是,2005年2月開始,我回到輔大團契中,回到有學生的生活中。雖然我晚上6點下班後,趕到輔大最快都是晚上7點半了,很累,卻很開心,尤其是看到學弟妹的成長,以及團契中每多接觸一位慕道友,都深深激勵我的心。然而,領表後的第一年,我沒有遞出申請表,因為發現還不是時候,我還沒有覺得「受不了」!並且在當時,還有一些親情、友情的壓力要克服。家裡的經濟壓力、好像把友情看得比上帝還重要的危機,我知道我還沒有完全把自己帶到上帝面前,所以,我決定再禱告尋求一段時間。

  2005年9月,我離開了政治殿堂,我向上帝禱告,「主啊,讓我這次可以找到一個學校裡的工作吧!」那時候我心裡想,希望可以回到一個校園中去工作,去體驗與學生朝夕相處的生活,以尋求自己是不是真的對學生福音工作有最大的感動與委身。但是,我既非合格教師,也非公務人員,學校裡怎可能有適合我這種身分的職缺呢?但上帝聽了我的禱告。上帝安排我以一個國科會助理的身分進入臺北市立麗山高中擔任校長的行政助理,並帶領我接觸當時正好缺少與校園相關的輔導的麗山高中團契。

  於是,從2005年10月開始,我成為麗山高中學生團契的輔導,每天很喜樂地與高中生相處。雖然在服事學生的過程中,常常有軟弱與不安,覺得自己「不夠格」當個輔導,可上帝也一次又一次用他的話語激勵我:「因為人若有願做的心,必蒙悅納,乃是照他所有的,並不是照他所無的」。所以,最重要的省思不是我的能力足不足夠,而是我是不是已經願意對上帝交託全備的信心,把現在這樣的我完完全全地交在主的手中,任憑主使用?

  從2005年1月回到輔大團契,10月開始陪伴麗山團契,常覺得不是我做好所有的預備,而是上帝的恩典與我同在。而我也發現,不管是大學生或是高中生,對未來同樣有困惑,對生命同樣有不確定,對自己同樣有認同的問題,然而學生時代建立的價值觀常常會影響一生,如果我不是因為在學生時代選擇跟隨上帝,我明白我的人生不可能是現在這樣恩典滿溢。而如果上帝願意使用我,我真的盼望自己可以成為學生的陪伴、幫助,陪伴他們走過生命的低谷,幫助他們找尋人生的答案。就像是我自己在大學時期的許多困惑,常常都是輔導給了我幫助一樣。當然,在當中掌權做主的是我們的上帝,不是輔導,不是我。只是盼望在這個尋求的過程中,自己真的可以學像耶穌,成為聖潔,合乎主用。

  其實,從2005年開始,上帝就大刀闊斧地在我的生命中動工。祂用了很巧妙的方式,把我一直以來最看重的好朋友帶離我的身邊(不是死別)。就學貸款還沒還清,家裡的經濟仍是壓力,母親又得了類風濕性關節炎,手腳關節常疼痛。當初真的沒想到,自己回應全職的呼召,會有這麼多痛苦與壓力。但是從這些傷心與擔憂中,我看到上帝對我的愛,他知道我在一段失衡的人際關係中,心疼我放棄自己的價值,所以把我挽回。雖擔憂家裡的情形,但也重新檢視自己對於上帝的信心,難道我不相信上帝掌管這一切嗎?並且他必不叫我受過於我所能受的。於是,被扭轉與更新的我,在心中的呼聲逐漸高揚之際,終於在2006年決定申請加入校園福音團契傳道同工的行列,上帝也帶領我,願意使用我;也讓我更清楚,不是我有哪一點的個人特質適合作學生福音工作;乃是上帝願意使用我整個人,成為學生福音運動中的背起十字架來跟隨祂的僕人。

  感謝上帝,因他願意使用我。不管他會怎樣帶領,我都願意順服與跟隨,因為我相信,主的恩典夠我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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