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永恆

 　　非常幸運地，我有機會觀賞了《如夢之夢》──表演工作坊（後簡稱「表坊」）的二十週年大戲。為了建構「環形舞台」，表坊把國家戲劇院的舞台中間挖了個大洞，在大洞的中間安排了可以三百六十度旋轉的座位；又在一樓的觀眾席搭起了好大的台子，上面可以坐好幾百人，而這個高台的高度足以擋住全部的二樓座位。我坐在三樓單號，價值1600元的位子，有點遠，演員的臉與表情看得不是非常清楚，但是說不定這樣也好，因為每個角色都有兩個以上的演員在演，看不清楚臉，就用衣服來辨認，反而覺得比較不會被影響。

　　這齣戲裡的演員，我大部分都不認識，但有兩位是我慕名已久的。一位是金士傑，另一位是丁乃箏。我非常愛看金士傑的戲，雖然我不是唸戲劇的，說不出個所以然，可是我就是愛看！我就是覺得他全身上下都是戲，或者又應該說，他從來不給我他在演戲的感覺。丁乃箏飾演顧香蘭，在天仙閣的顧香蘭、在法國的顧香蘭、在人生中漫步的顧香蘭。金士傑演的角色是五號病人，這個角色的另一位演員是朱宏章，顯然比金士傑年輕很多的一位大學講師。五號病人儼然是主角，因為我們是透過五號病人的講述在看故事；可是五號病人的故事是出現在醫生的遭遇裡；五號病人的講述中又出現了顧香蘭的講述，於是我們透過五號病人的講述中來聽顧香蘭的講述，一層又一層的敘事手法，這就是《如夢之夢》。

　　在《如夢之夢》中，演員不斷地在「走路」。一個又一個的角色，知名或不知名的存在，繞著環形舞台不斷地走著，有時一人，有時很多人。環形舞台做出的場景變化之多，令人咋舌。我看不到的右舞臺〈在舞台面對觀眾席的方位〉，有爸爸的辦公室、城堡櫃檯、顧香蘭與亨利伯爵在巴黎的公寓、天仙閣裡顧香蘭的房間、妓女們的起居室、船身……，真的是琳瑯滿目、變化多端。我看得到的左舞臺，有杜象城堡的房間、電影院櫃檯、銀行櫃檯、海關、茶館、吉普賽女人的房間……又是族繁不及備載。看得到的正面舞台有的場景當然更多，江紅在巴黎的七樓公寓、天仙閣大廳、病房、顧香蘭在巴黎住的七樓小傭人房、可以「看見自己」的湖……等等。比較靠舞台內側的那一邊，因為場景比較深，能做出的效果就更多，像是「湖」、城堡大廳、餐廳、舞廳、畫展陳列大廳、病房……等等比較需要大場地的空間。在這個環狀舞台上，所謂的「走位」，定義說不定比傳統的走位更使人來得印象深刻，一組人在演戲，一組人在人生中追尋、講述、繼續往前走。好像是旁白在說話，其實不然，是角色在說話，然後，另一組飾演同樣角色的演員，在同一時間在舞台上表演講述之中以過去式存在的故事。甚至，當五號病人找到老年的顧香蘭，在她的講述中，會同時出現在生活中的顧香蘭，以及在生命旅程中踟躕的顧香蘭。

Nina在法國。

前一陣子因為我的好友在研究把時鐘放在網誌上的CSS語法，
我也就順便陪他研究了一下。